夏靖笙

正义之人,天地相佑。

【纱瑜】Feel Special

——原本想用越人的人设,最终还是面目全非的糟蹋了——

周子瑜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夹杂在音乐里杯盏交碰的声音停了一瞬间。她很少露面,姿态却很闲适,宾客们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久负盛名的豪门家族中最受宠爱的幺女,脸蛋同名声一样无可挑剔。

 

俞定延递给她一杯酒,小声凑在她耳边:“娜琏她和几个大家长在问好,暂时照顾不到你,这个是低浓度的果酒,如果有谁要找你敬酒,就拿这个应付,知道了吗?”

 

“知道了姐姐。”周子瑜接过家长的好意,目送俞定延匆匆走到林娜琏身边,换上一脸笑意和大家长们寒暄。她和平井桃向来不愿意去参加这种应酬,这次如果不是林娜琏再三要求,她们大抵还是要缺席当甩手掌柜。

 

面前现出一碟小食,平井桃把碟子放到她身旁的桌子上,戳着一颗圣女果送到她嘴边:“先吃点东西再去喝酒,娜琏姐姐压着场子,别人不敢逼你酒,你少喝点也没人介意。”

 

交代清楚的意思就是自己即将跑路,周子瑜静静看着平井桃,直到年长些的姐姐缴械投降:“好啦好啦,我是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子瑜在娜琏姐姐面前帮我求个情,我要先走了哦。”

 

没等周子瑜回答她就招了招手告别,年轻的妹妹叹了口气,但也随她,她径直离开了宴会厅,走上楼梯转去的方向却是名井南的房间。

 

 

周子瑜收回目光,慢慢吃着平井给她夹的冷餐。她不是主动交际的类型,但少见的出了一次席,主动和她交际的人却不少。聪明人的殷勤不显山露水,大多数人都端着一份礼貌,以致几批宾客过后,她杯中酒尚有些许。

 

她知道出席这次宴会的人不差精明,因此也无意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来问好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自找没趣,发现她不感兴趣也就及时离开了,等周子瑜觉得时间差不多自己也可以走人的时候,一截黑色的裙角突然冒进了她的视线里。

 

“如果是我来敬酒的话,你会one shot吗?”凑崎纱夏站在她面前,最近风头无几的凑崎家独女笑得纯良无害,周子瑜却读出了其他的味道。

 

 

 

林娜琏那边结束了几轮的敬酒,终于从大家长那群人中脱了身,她并不是很能喝酒的人,哪怕俞定延在她身边挡了一些,酒精还是难免烧灼着她的胃,令人不适。她远远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周子瑜和面对着周子瑜眉眼弯弯的凑崎纱夏,头昏脑胀,掐了下自己的虎口,轻轻问俞定延:“凑崎家的小姐和子瑜熟吗,怎么也过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子瑜自己认识的朋友。”俞定延知道她不愿在外人面前服软,不露声色地把她松散的气力匀了一部分到自己身上:“先上楼醒下酒吧,马上还要主持闭场,你这种状态可不行。”

 

谈生意的谈生意,拉关系的拉关系,宾客们酒酣耳热也没看见主人的悄悄离席。俞定延带着林娜琏进了房,翻出解酒药又倒了杯水,林娜琏乖乖地咽下了解酒药,躺在软椅上,握着俞定延垂在身侧的手,终于卸下装载一晚上的官方笑容,露出了些疲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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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喝酒。”周子瑜睫毛抖了抖,她知道凑崎来者不善,拇指摩梭着杯壁,有些焦躁的样子。

 

“开玩笑的,我也不喜欢喝酒。”凑崎并没有戴多余的饰品,却比这时宴厅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像养尊处优的公主,此刻公主凝视着这位初出高塔的小祭司,试图快速击碎她已经露出破绽的面具。

 

小祭司的目光游走着,能够引为靠山的三位姐姐不见踪影,她只能迎着凑崎的视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等一下。”凑崎纱夏扣住她的手腕:“我都没胆怯,你在慌什么?”

 

“我没有慌,我只是和你没什么共同话题。”周子瑜的好脾气也磨得快消失了,众人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扫视在她和凑崎身上,让本就不愿意出席的高门小姐心情不快:“凑崎桑,那时候的事我已经权当忘记了,你信不信得过我都无所谓——”

 

“我信得过你。”凑崎纱夏笑了笑,那点恶劣的神态终于和曾经锋利傲慢的样子重合了起来。她怎么会是乖乖女呢。哪怕现在身着昂贵的礼服,妆容精致举止优雅如公主驾到,周子瑜与她相识时,她还是踩着马丁靴靠在机车上的大阪街头少女,锐不可当,像是刚出膛的子弹。

 

周子瑜出身高门大户,终归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知道凑崎纱夏的真实身份后便打定主意不泄露这位凑崎家独女的另一层面孔。俞定延教过她,树敌不如结友,她本性温厚,也深谙此理。本想着聪明人无需多言,凑崎回首尔后也未曾有人知道她在大阪琐碎繁杂的过往,这样这位小姐也能知道自己无意纠缠,谁曾想一个月前两人首尔第一眼遇见,凑崎的枪口就指向了她。

 

“信得过你是一回事,”凑崎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挑起眉毛看了眼周子瑜,又拿起了她的酒杯,还没等她回话就把她的酒杯也沾上了唇。周子瑜心口稍稍紧了紧,凑崎纱夏熟稔地摸摸她的头:“但我还喜欢你,这又是另一回事。”

 

被捉弄的愤怒不可抑制地让周子瑜吸了口气,她冷下声音:“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喜不喜欢我也和我无关,只要不再打扰我就行。”

 

“我们两家的路可不是平行线,打不打扰不是我说了算的。”凑崎看着桌上两个空空的酒杯,有些可惜,周子瑜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但我们家我还有话语权,生意上有交集,但生活上……”

 

她背脊挺直,裁剪得当的高定礼服紧紧附着她线条凌厉的蝴蝶骨,这位登场不久的小小姐收起温和礼貌后,比她的几位姐姐还要锋利难攀。

 

“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大阪的一段日子,但也不过是……荒唐事。凑崎桑要掩,我可以帮着瞒。”周子瑜把酒杯收在手里,面色冷淡:“交集过后,各有道路,最好越走越远。”

 

她转身走上了阶梯,蓝色的裙角像是干涸的池塘一节节升移,慢慢地消失在凑崎眼中。林娜琏这时走了出来,没有一丝醉态,目光清明仪态端正,俞定延换了身白裙走在她身边,和妻子一样,她不微笑时也略显严肃,此时为了宴会带点笑意,也是清冷的。

 

主人再次出场。

 

宴会接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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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崎握紧了自己的酒杯,出门前匆匆放在了侍者的托盘上,她甚至没等到林娜琏下楼就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心烦意乱地坐进了后座。

 

周子瑜长大了。

 

 

 

四年前在大阪,凑崎纱夏还和首尔的新起之秀凑崎家没有任何联系。她不缺钱也不缺潇洒,白天循规蹈矩上着学,晚上和暴走族在街道上把摩托的速度拧到最高,驶过一辆又一辆满载一家人的小轿车。寄养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分不出其他的感情,便把已经成年的凑崎踢了出去,又良心有愧,一起踢出来的,还有一张让凑崎吃喝不愁的银行卡。

 

凑崎很聪明,几次投资把卡里的余额利润最大化,她在公寓里喝着昂贵的红酒时想,不知道那家人发现自己的聪明会不会后悔,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周子瑜交换到大阪大学的那天,凑崎一天没课,却还是被几个同学拖着去校庆典礼上帮忙,后台整理东西的时候听见几个学生嘀嘀咕咕交换生的事,校庆结束后凑崎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初来乍到的新生穿着款型大众的校庆T恤,目光干净,拿着地图问凑崎留学生宿舍在哪里。美色惑人大抵不分性别,周子瑜干净的眼晃得凑崎心神不宁,竟然说出了带她去宿舍这种话。她在路上知道了周子瑜的名字,也意外地收获了自己的称呼。

 

不知道因为是外国人,还是因为是周子瑜,她的发音轻软,语气又温柔。第一次叫凑崎便让人记忆犹新。

 

纱夏学姐,谢谢。

 

因为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哪怕在一起后,凑崎都喜欢耍着心眼听一次“纱夏学姐”,周子瑜是聪明人,后来安抚生气的狐狸,也知道了讨巧用上凑崎喜欢的前缀。

 

但现在她只叫她凑崎桑,就算生气也不失态,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把守着界限,甚至还知道了怎么威胁自己。

 

不然就是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就是交集一次,愈行愈远,再无重合。

 

周子瑜在恨她,怎么样都要和她撇清关系。

 

凑崎拿过自己的手提包,却在里面摸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的名片,她静静看了会儿这献上的殷勤,在红灯的时候找司机要来了打火机。

 

再好的纸质也经不住火烧,凑崎在火焰快燎到手指的时候松开了捏住的边角,火焰在车里的毛毯上冒了个头,被凑崎踩灭了,溜出一缕烟。

 

烟味飘到凑崎鼻尖,有些呛人,她降下了车窗,街道店铺的霓虹灯光打在她脸上,凑崎的眼角有点红。

 

那年穿着宽大T恤也腰肢纤细的女孩,灵动的像是林涧窜出的幼鹿般的女孩,被她留在了大阪的记忆里封存,向来胸有成竹的凑崎知道简单的道歉和解释没法让周子瑜满意,是她不告而别。

 

可现在,连道歉和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首尔的周子瑜终究恨上了她。

 

 

——紧跟越人饼干的微博比等更新此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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